来源：王德恒先生（ID：Mrwangdeheng）

作者：王德恒

渤海国的上京城，形制模仿长安，在当时已经超过隆州府成为东北最大城市。交通相当发达，同内地的“就市交易”及互市岁岁不绝，与日本的海上贸易也相当活跃。

渤海不断派遣诸生到长安太学“习识古今制度”，使用汉字。不少人在唐朝参加科举考试，有的考中进士。他们之中很多人，后来在渤海政府担任要职，大力传播中原文化。

渤海同日本长期友好，往来相两国互派遣使节达20次之多。

突厥灭亡后，回鹘汗国取代突厥的地位，渤海随即与回鹘建立了友好关系一直持续到回鹘被契丹驱逐。

渤海高王时期，鉴于国力尚弱曾经短暂通好于朝鲜半岛的新罗，繁荣了东北亚一带的经济。但两国在领土、经济、政治等利益上始终冲突，终于到了渤海武王时期与新罗国爆发战争，渤海国准备充分，几场战争下来，新罗败北，渤海国的势力更加强大。但从此渤海和新罗交恶，攻伐不断，人民遭殃，也影响了中原王朝对东北亚的贸易。为了去掉新罗这个大患，渤海国的文王、康王两代曾联合日本东西夹攻新罗，迫使新罗向渤海臣服。但过了半个世纪左右，新罗又重新崛起，他们派人联系契丹，从东西两面威慑渤海，所以两国始终为敌对关系。

但是，渤海和中原王朝的唐朝则始终是臣服的友好关系。每世渤海王的更迭，虽然都是大氏父死子继或兄终弟及，但均需得到唐王朝的认可，接到册封后才算合法，否则只能称“权知国务”。这还不算，唐王朝在册封新继立国王的同时，必任命其为忽汗州都督府都督，即继立者要同时接受唐王朝地方官的任命，负有维护地方的责任。最为重要的是，渤海国有向唐朝贡的义务，史载渤海向唐朝贡凡余次，向中原王朝的后梁、后唐朝贡10次。中国古代所谓的朝贡，就是一种贸易形式，你来我往，我进贡，你赏赐，源源不绝，数量很大。而运载这些货物的通道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东北亚丝绸之路。据《新唐书·渤海传》记载：“俗所贵者，曰太白山之菟，南海之昆布，栅城之豉，扶余之鹿，鄚颉之豕，率宾之马，显州之布，沃州之绵，龙州之紬，位城之铁，卢城之稻，湄沱湖之鲫。果有九（丸）都之李，乐游之梨。”恰恰是这些特产总是列在向唐朝朝贡的物品之中。

值得指出的是著名的“卢城之稻”，它表明渤海人在多年以前，已成功地把水稻栽培引种到北纬43度附近及其以北地区。由此可见渤海时期的农业生产比靺鞨时代有了长足发展。

渤海人普遍养猪，也饲养马、牛等大牲畜。猪以今黑龙江省阿城县一带（鄚颉），马以今绥芬河流域（率宾）的最为名贵。马是与中原地区贸易的重要商品，当时李正己所统今山东半岛，“货市渤海名马，岁岁不绝”。

渤海国的手工业有纺织、铜铁冶炼、金银品制作、陶瓷和造船等行业。纺织品有布、绵、紬，原料是麻和蚕丝。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中原王朝主要以向渤海输出丝绸为主，但是，渤海国也将自己的生产的绵、紬等丝织品输出到中原。虽然没有明确记载输出的数量，但从契丹国掉灭渤海国后渤海旧地建立的东丹国每年要向辽贡粗布15万匹这一事实，可以推知当年渤海向中原地区输出的丝织品不会少于这个数量。因为，东丹国国主是契丹太祖的长子，有很大的权威，中央政权是向他让步很多的。所以，在唐代渤海国对中原王朝的丝织品输出不会少于这个数量。

渤海国除了纺织业相当发达以外，铜的冶炼和制作也有一定规模。炼出的铜除用于制作生活用的各种器皿和装饰品外，还把大批熟铜运到今山东半岛（淄青）出卖。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以南的哈尔巴岭一带和东宁县大城子地区，是铜冶的主要地。铁的产地主要在中京显德府，显州位城县的铁最著名。已经发现的渤海时代的铁制品已近50种。渤海人也能制作金银制品。和龙县北大地、宁安县上京、敦化县六顶山等处渤海遗址，出土的金银制品有金带、金饰件、金钏、金耳珰以及大量鎏金器物和银钗等。年（唐元和九年），他们曾向唐献金、银佛像各一。陶瓷制品近十几年在渤海遗址中出土很多。陶器有碗、钵、罐、碟、盘、瓶、缸、杯等，并发现了许多釉陶和质地优良的三彩陶。瓷器残片。在宁安、敦化及今俄国乌苏里斯克（双城子）等地的渤海遗址中，皆有发现。另外，60年代初在渤海上京故城南的今杏山乡，发现了大片渤海砖瓦窑群废墟，年探明有20余座。

渔猎和采集在渤海社会内仍占有一定地位。从事渔猎的，主要是越喜、铁利、拂涅、虞娄等部的居民。见于史载的贵重渔猎品有貂、虎、豹、熊、罴、鹿、鹰、鲸鲵鱼、鲻鱼、乾文鱼等。采集品种类也很多，贵重的有人参、白附子和松子等，这些多是用于纳贡和交换的。

原文载自《知识就是力量》年第11期，原标题《东北亚丝路上的海东盛国》。

作者：王德恒，考古学家，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