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一生盗墓悬爱 编辑推荐你陪我走过梦魇, 告诉我何时归返。 现在天色暗了, 我也倦了, 念着你的名字入眠, 我爱你,永永远远。 内容简介▲非正常死亡的林区警察, ▲阅后即焚的神秘邮件, ▲一次次的暗杀风暴, ▲身份成迷的盗墓小分队, ...... 爱与恨,虚与诚, 我们,何处是归途? 爱格首本盗墓题材悬爱小说 真假文物, 引爆复仇之路。 作者介绍素素素,摄影师,表面高冷内心逗比的80后死宅,迷恋一切美好。 已出版作品:《未曾听说我爱你》《半城》 新浪微博: 忙碌的素素素第九章“出去!”薛宁坐下,脸颊明显变了个颜色,她也是外人。 重新躺回床上,她皱着眉,又想给崔立珩打电话,又想去苏先生的古玩店。身上很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顾旭白站在床前,目光幽沉阴鸷,看了她片刻,阔步出去连灯都没关。 薛宁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以为苏先生已经够手眼通天的了,但是碰上顾旭白,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了。东西就在书房里,目前没有半点的线索,不知道那件东西,是经过怎样的手段,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拍卖会上的。 “很疼就叫我,家里有止痛针。”顾旭白折回来,身上穿着棉质的灰色睡袍,寸长的头发还沾着些许水汽。 薛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过来睡到自己身边,眼底泛起火气:“您可以睡沙发上去吗?我不喜欢跟陌生男人睡在一起。” “你跟崔立珩睡过?”顾旭白眯起眼,语气特别的冷,“苏先生呢?” “一起睡,有问题吗?”薛宁抽了口凉气,强烈的痛感,刺得她的脑门开始冒汗。 “没。”顾旭白不说话,伸手把床头灯关了。 薛宁睡不着,又不能翻身,汗水越来越多,忍了一会儿实在疼得受不了,只好弱弱地开口:“顾旭白,你睡着了吗?” 顾旭白应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身上出了好多汗。”薛宁眉头皱起,脸上的汗水一层层冒出来,“我不是真的想救你,我……” “别说话。”顾旭白翻身,尽量不碰她的手,挪了挪身子,低头封住她的嘴。薛宁睁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疼,忘了哭,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被他全部吸走。 许久,顾旭白移开唇,老实地躺回去,有些微微的喘。 薛宁还有些恍惚,嗓音哑哑的,语气却特别的冷静:“你这是打算以身相许吗?我再说一次,我就没有想过要救你。” “还疼不疼?”顾旭白喘匀了呼吸,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疼了叫我。” “把烟戒了。”薛宁气闷地踢了他一脚,“臭。” “好。”顾旭白应了一声,再次封住她的嘴。 薛宁一夜没睡,双手手臂疼得她没法入睡,至于顾旭白吻她,从住进来就预想到了,并不是太意外。 七点多,顾旭白起床回了隔壁,阿姨敲门进来,照顾她刷牙洗脸,顺便帮她洗了个澡。 薛宁穿着睡衣下楼,看到梁秋,顿时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又来了。” “太上皇知道了嫂子回来的事,急召二哥过去训话,我是专门打杂跑腿的小奴才。”梁秋跷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拿着手机玩游戏,“待会儿要打针,医生马上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薛宁瞅他一眼,掉头去了餐厅坐下,让阿姨喂自己吃早餐。吃到一半,梁秋大概是觉得无聊,拿着手机晃进来,脸上满是不忍直视的暧昧:“我二哥昨晚睡在你的床上啊?”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跟他滚床单吗?”薛宁侧眸,懒洋洋的丢给他一对白眼,“龌龊。” “我的天呐!他还真的跟你睡了啊。”梁秋摸着下巴,眼神玩味,“口味真重!” 上回在山水一色,他进去的时候,顾旭白没穿衣服,裤子还在,不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啊。而且那天他喝了有麻醉剂的红酒,应该……做不了什么吧。可没做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让她住这里?这可是婚房啊,“太上皇”明确说过不是要结婚的女人,坚决不能出现在这里的。 薛宁差点被自己嘴里的粥噎死,咳了几下,跟阿姨说不吃了,折回客厅,医生正好进门。 来的不是邵修筠,医院的主治医生,随行的还有一名护士。薛宁礼貌地冲对方点点头,老实地躺到沙发上。阿姨过来帮她盖被子,顺便拿了枕头帮她把头垫高,方便她看电视。 扎上针,梁秋送医生和护士出去,折回来随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石膏侠。” “问你个事。”薛宁懒得计较他的奚落,“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通过邮箱地址,查到对方在现实中的身份地址。” “这还不简单啊,你说,我给你查。”梁秋说着就把茶台上的平板电脑拿到手中,脸上写满了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痛惜,“不是我吹啊,我卿云嫂子真心高端大气上档次,你跟她比,什么都小一圈,脸也不如她好看。” 薛宁忽略他的唠叨,把邮箱地址报出来,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抱希望。顾旭白昨晚跟她说,这家伙的黑客技术很高,她想查什么,可以找他帮忙。其实她自己也试了很多次,可能是方法不对,没有一次能找到想要的信息。 苏先生找人查人行,高科技也就会看看股票、发个微博什么的,其他的完全抓瞎,所以肯定不是他。 薛宁一直有种直觉,那个人知道很多事,不然不会一步一步引着她去查,但是每次给的线索都只点到为止。 “他大爷的,可找着了。”梁秋突然骂了一句,把平板电脑递到她眼皮底下,得意扬扬地扬起下巴,“藏得真他妈深,我差点就找错了。” 薛宁盯着屏幕上的地址和门牌号,默默记到心里:“你不用去守着店子吗?” “卿云嫂子去了,公司是给她开的,那个店也是,我去凑什么热闹。”梁秋把平板电脑收回来,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音,顺手拿起,看了一眼号码,起身拉开推门去后院接通。 他背对着薛宁,声音压得特别低。 薛宁一点都不想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别墅异常安静,耳朵自动接收到他说的话。 梁秋跟对方说了大概五分钟,进来后检查了下挂水的药瓶,叮嘱阿姨一番告辞离开。 顾旭白晚上没有回来,薛宁也不管,早早回房坐在床上用脚给苏先生打电话。之后几天,他也一直没回来,她乐得自在,就是双手没法动什么都做不了。 元旦前一天,薛宁实在受不了别墅的冷清,用脚给梁秋打电话叫他过来陪自己看电影。唐恬去三亚追逐男神的脚步去了,没人陪她。 梁秋的速度跟召唤兽似的,电话打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带着两副3D眼镜和大桶爆米花现身。客厅有投影仪,关了灯就能享受到跟电影院差不多的观影感受。 顾旭白下午六点进的门,换鞋的时候,听到薛宁跟梁秋说话的声音,他绕过屏风,看到梁秋居然在喂她吃爆米花,脸色愈发阴沉。她在他面前,可从来没有这般放松。 “二……哥,你回来了?”梁秋看到他出现,吓得当时就站了起来,开灯关电影把3D眼镜摘了,一气呵成地往玄关的方向跑,“石膏侠,明天我不来了啊。” “你……”薛宁的手还没法动,带着3D眼镜望向顾旭白,默默把后面两个字嚼碎,吞回去。顾旭白没搭理她,也不说话。 薛宁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猜,吃完晚饭,上楼脱了鞋子用脚把书房的门打开,进去找书看。顾旭白随后上的楼,路过书房,直接进去把她拎出来,带回自己的卧室。 主卧室依旧是清冷的灰白两色,面积比自己住的那一间要大一些。薛宁看了一圈,发现实在没地方坐,只好走到床尾,坐到美人榻上,神色淡淡地抬高下巴。 顾旭白把门关上,站姿挺拔。光线幽暗,那张清隽俊秀的脸轮廓鲜明如常,幽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剥开看透。 房门关闭发出的余音轻颤着渐渐消失,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少顷,他移开目光,解开衬衫的扣子,拿了睡袍去洗澡。 薛宁的脖子梗到发酸,脊背没来由地蹿过一抹凉意,那种被人看穿的恐慌,在心底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直抵心脏。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她起身用脚把门打开,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感觉到了危险,很浓烈的危险气息。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翻涌心底的恐慌才渐渐散去。 明天元旦,拍卖会正式开槌,在君安国际大酒店翡翠厅。虽然苏先生说了,让她先养伤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可心里仍然特别想去看。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海城卫视的《海城要闻》。 日前君安新项目工地上,环保人士跳楼事件查清。警方通报,所谓的环保人士,是一群职业闹,因为在网上看到了网友针对南山的开发建议,几个领头的决定利用此次事件,向君安地产索要封口费。主犯及当日闹事的从犯,皆被刑事拘留,意外掉下来的那个被薛宁接住,没死,轻伤,也被刑拘了。 下一条,作为该项目发起人的君安地产执行总裁齐天宇先生,主动辞职,暂时不在君安集团内任何一家子公司任职。薛宁换台,往对面望去。顾旭白真的是神一般的效率和速度,听梁秋说,齐天宇手上的股份都没了,彻底被打回原形。 君安从来就不姓齐,而是……姓顾。齐天宇不爽被夺权,所以利用了投资近的六亿南山枫林的项目,本欲给顾旭白一个难堪,让他在年底的股东大会上失去支持,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医院回这边的第二天,梁秋在电话里跟齐天宇说:“我现在就在锦湖,他真的把那个女孩带回来了,还睡一张床。”那天,按照梁秋的说法,顾旭白被顾家的“太上皇”召见,原因是他口中那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嫂子回来了。 薛宁当时就是随便听听,没往心里去,这会儿冷不丁一想,狗腿子梁秋一点都不蠢,玩起无间道还溜得很:主动跟自己去远扬处理陆念云毁坏她的电脑一事,警察手里有了记录,齐天宇再以侵犯商业秘密的罪名,让警察抓人。 有了自己的口供,加上修电脑的人是顾旭白,如此一来,就变成了顾旭白不支持这个项目,所以让自己去煽动那些环保人士静坐抗议。那件乾隆铜胎画珐琅西洋人物烟壶,目前在她手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很完美的计划,可惜没能得逞,意外被苏先生半路截了胡。 顾旭白更狠,不但利用车祸的事黑了一把齐天宇,后来还直接人间蒸发,这才逼得齐天宇狗急跳墙,他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她。 薛宁关了电视,用脚把笔记本电脑夹起来,放到茶几上,开机。 她倒是想继续利用他,关键她得有命…… “我没让你离开我的房间。”顾旭白不知何时进来,嗓音喑哑。 薛宁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合上屏幕,心惊肉跳地回头。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肌肉凸起的轮廓。 她咽了咽口水,视线从他胸口离开:“有事这边不能说吗?” “不用说。”顾旭白迈开腿,径自过去,把她抱回主卧室。 薛宁睁大双眼静静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从住进来她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真正发生,会是在她准备逃走的当口儿。 “以后睡这边。”顾旭白躺到她身侧,曲起手托住下颌,距离很近地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依旧很冷,没有恐惧,就连羞涩都看不到分毫。 薛宁眨了眨眼,目光向下,看着自己还没拆石膏的手:“你确定?” “不影响。”顾旭白的目光更沉了。 “我觉得有影响。”薛宁咽了咽口水,黑白分明的眼,沉得像一汪深潭。 顾旭白眯起眼,嗓音喑哑:“手还疼吗?” “有点。”薛宁不假思索地回答。 “唔。”顾旭白嘴里发出一丝声音,调整了下身体的位置,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 。薛宁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生涩地回应。 一吻毕,他满意地放开她,伸手关灯睡觉。 薛宁前半夜几乎没怎么睡,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还做了噩梦。惊吓醒来,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在泰柚实木地板上,映出无数顽皮的光斑。顾旭白呼吸绵长,结实有力的胳膊横在她腰上,占有欲十足。 薛宁胳膊动不了,使劲闭了闭眼,本想把他踢开想想又放弃,试着挪了身体,不料顾旭白忽然收紧力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依稀带着一抹才睡醒的慵懒:“今天休假,九点半,我带你去拍卖会。” “拍王是谁鉴定的?”薛宁皱眉,昨天打电话跟苏先生又聊了下,他也不能确定,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按照他的说法,东西的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东西的来历。 她后来仔细一想,自己确实走偏了,她的目的不是证实真假,而是要找到这件东西的第一手藏家。只是心里依旧介意,到底是不是真品,如果是,才能解释得通,当初那些人为什么会如此丧尽天良。 “没有鉴定过。”顾旭白的手碰到她平滑的小腹,嗓音哑哑的,还带着一抹性感的磁性尾音,“不会送过去,给你留着。” “谢谢。”薛宁僵着身子,感觉身上有团火在烧。顾旭白撤回自己的手,掀开被子起床,只留给她一抹高大的背影。 翻了翻白眼,她挪到床边慢慢坐起来,用脚开了门,出去招呼阿姨上来帮自己洗漱。 这几天她在阿姨的帮忙下,几乎把书房里所有的藏品都看了个遍,除了那件拍王,再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所以她必须要去拍卖会。 神秘人把线索给自己,应该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沉香木雕镇纸和那件尚未鉴定出真假的拍王,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飞机落地北京,正好中午一点。薛宁手上的石膏还没拆,身上穿着件红色的斗篷羽绒服,搭配黑色打底裤雪地靴,戴着崔立珩给她买的帽子和耳罩,出了航站楼随即打车去市区。 她把梁秋帮自己查到的地址给了苏先生,结果这事没能瞒住崔立珩,他主动先过来查了下,怀疑那个人是当年那件案子的知情者。路上,薛宁的身体一直控制不住地发抖,额上冷汗淋漓。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那个人能查到是我跟苏先生把你带走的,还能知道你的邮箱,多半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永远尘封。”崔立珩揉了揉她的头顶,无奈地叹气,“叔叔阿姨在天有灵,看到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一定很欣慰。” 薛宁死死地咬着唇,出血了都不自知。她不要他们在天上欣慰,她只想像正常的小孩那样,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再也不怕妈妈从楼上跳下来自己接不住,再也不怕放学晚回家,留给她的,只剩一片火海…… “松开!”崔立珩发现她的嘴在流血,太阳穴突突地跳,“你这样怎么回去?你不想见九叔了?” 薛宁闭了闭眼,艰难地松开牙齿,身上冒出凛冽骇人的杀气,漆黑明亮的眸子望着窗外飞驰倒退的高楼,依稀染上一抹赤红。 抵达目的地,才涌起的希望转眼就被浇了个透心凉,他们扑空了。 那个人再次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 天空飘起大雪,整个世界像是潮水退去,忽然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寒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飞舞,地上很快起了一层白。 手机有电话进来,清脆的声音在染了几百年风霜的胡同里回荡。薛宁咬着唇,让崔立珩帮她戴上耳机接通来电。片刻后,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沉下去,比眼前肆虐的风雪,还要冷上几分:“你是谁?!” 耳边寂静无声,跟着便是通话中断的忙音。在胡同里站了一会儿,薛宁转过头,神色平静地让崔立珩订机票回海城。 君安国际艺术品拍卖会,推陈出新,冬春连拍分三个专场:“雅趣——釉色如新”明清瓷器专场,“风流——墨色如故”明代书画专场,“本真——碧色如洗”玉器木雕专场。时间为三天。 薛宁错过了第一天的玉器木雕专场,下了飞机,随着崔立珩一起去停车场拿车,直接回了珍宝斋。 两人到二楼茶室坐了大概五分钟,方桥从拍卖会现场回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台上,接入U盘,打开在会场偷录下来的视频。 苏先生摆手,示意他到楼下去看着,拿起紫砂茶壶给薛宁和崔立珩倒茶。薛宁的手没法动,偏头看了看崔立珩。后者把茶杯端起来,喂她喝了一口。她蹙眉望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玉器木雕专场,除了那件沉香木雕镇纸,再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薛宁有些失望,踢了下崔立珩,示意他给自己倒茶:“那个人又躲了起来,我在回来的路上琢磨了下,可能是我爸以前带的那个协警郭自强,车祸发生后,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上过高中会用电脑。”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刻意地压低,但她还是有种古怪的直觉,她认识他,而且很可能当初在精神病院救自己的人,也是他。 苏先生不说话,沉默地品着茶,许久才把杯子放下,幽幽地看着对面的博古架。不管对方是谁,能查到最直接的线索,就证明当初一系列的意外是人为。 “有证人活着是好事,倘若有一天能破案,他肯定会出现。”苏先生年长,看问题也比较长远,“单子上提到的东西,现在找到了其中的两件,我们就从这两件入手,找到最早出手的卖家。” 崔立珩看了一眼苏先生,抿着唇,缄默不语。他找到了证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第一时间带回来,没想到对方的警觉性这么高。 “君安今年的拍王真伪不明,但来历相对复杂,是通过纽约佳士得拍回的,第一次出现是五年前,当时也没确认是不是真品,媒体都不报道。不过提供此物件的藏家为华裔女子,今年约二十八岁。这是目前我查到的消息,其他的暂时还没有头绪。”苏先生抿了口茶,望向薛宁,“明天,让立珩陪你去见滕医生。” “我最近很好。”薛宁侧对着他,一脸心虚,“下次有人跳楼,我不会再管。” “你心里的恐惧若是无法克服,这案子就不用查了,让你爸帽子上的警徽永远蒙尘!”苏先生的嗓音沉下去,无比严厉,“你自己看着办!” 薛宁缓缓转回去,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先生恨铁不成钢的面容:“我去,苏先生您别生气,我听您的话明天就去见滕医生。” 苏先生脸上的线条绷紧,拎起茶壶倒茶,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直到楼下传来方桥略微惊恐的怒喝:“你们是什么人!” 楼上的三个人脸色微变,几乎同时起身,目光齐刷刷地往门外望去。顾旭白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出现在楼梯口,一步一步朝着薛宁走过来,寒着脸停在她面前:“回家。” “好。”薛宁冲苏先生使了个眼色,低头把鞋子穿好,从崔立珩面前经过时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阔步下楼。顾旭白丢给崔立珩和苏先生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转身跟上薛宁。 回到锦湖,天已经黑透。阿姨做好了晚饭,看到薛宁跟顾旭白一起回来,马上去餐厅准备碗筷。薛宁确实有点饿,一整天都在路上,又受了打击,胸口闷得难受。到餐厅坐下,阿姨盛好了饭,还没开始喂她,就被顾旭白给支开了。 “我说过,你这里也不怎么安全。”薛宁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目光平静得像是高山上的湖泊,清澈之余又透出几许看不清的幽深。 顾旭白喜怒莫辩地抬了下眼皮,伸手端起阿姨盛好的汤。薛宁对上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如果有一天,我捅了天大的篓子,你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会。”顾旭白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吹温,喂到她的嘴边,“我不会丢下你自己一个人,永远。” 薛宁笑了下,张嘴把汤含到嘴里,微温的汤水顺着喉咙流入冷得泛酸的胃里,感觉好受了一些,索性主动张开嘴。一碗汤喝完,她舔了舔唇,看他的眼神满是戏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顾旭白跟念经似的,说完便沉默下去,端起饭碗,喂她吃饭。 薛宁挑了下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时间接近八点,她本想上楼休息,结果被他带到了君安国际大酒店。进去的时候,夜间场刚开槌,第一件拍品,是件明代的玉杯。口径6厘米,高6厘米,与灌南县博物馆收藏的那一件规格相同,造型却完全不一样。 薛宁看着大屏幕上的特写,心思却飞得老远。一直给自己发邮件的人突然人间蒸发,但是他在电话里说了四个字:海城齐家。 齐家的人她就见过齐天宇,还一点都不熟。想要接近齐家人,查清当年到底是谁带走了那批文物,还制造意外害死了爸爸,顾旭白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对自己很有兴趣,这是她唯一能利用的。 至于梁秋那个狗腿子无间道,吃喝玩乐找他还行,别的事就算了。他能卖顾旭白,卖自己的时候一定更加顺手,没准还打折。她把腿伸直使劲抻了几下,拉回思绪,偏头去看身边的顾旭白。 他侧脸的轮廓深深,神色淡漠,眉峰微微下压,似乎对这种场合并不是太感兴趣。第一件拍品落槌,因为雕工略显粗糙,并未能拍出高价。第二件拍品举槌的间隙,入口的方向出现了两道引人注目的身影。 男的是梁秋那个狗腿子无间道,此刻正挽着一位水灵灵的大美人,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 那女人一身红色羊绒裙装,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长腿笔直,妆容精致,如云的秀发随意披在一侧的肩上,端的是风情万种,妩媚勾人。 果然很符合梁秋的形容:高端大气上档次。 薛宁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跟梁秋的目光撞上,下一瞬就见他带着那位美人往这边走。她皱了皱眉,主动往顾旭白身边凑:“跟梁秋在一起的那位,你认识?” “认识。”顾旭白抬手,动作自然地搭到她的肩头,五指梳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很随意地捋了几下,低头在她耳边凉凉地吐出三个字,“前女友。” “你真不要脸。”薛宁调整了下坐姿,对上他深沉漆黑的眼睛,笑得一脸揶揄,“梁秋喊嫂子喊得那么顺口,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 薛宁话还没说完,就被梁秋意味深长的笑声打断了:“哟,石膏侠,你也来凑热闹啊。” “有意见?”薛宁坐正了身子,看着停在顾旭白面前,几乎要僵成雕塑的大美人。确实很美,狗腿子梁秋说的没错,她真的什么都比自己大一圈,还都是关键位置。 只是气氛好像……非常的不对劲,顾旭白的手还在自己的肩上没移开,身体还向她倾过来,靠得很近。 薛宁收回视线,皱眉看他:“我现在是小三?” 顾旭白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若不是距离太近,根本看不到他的这个动作。跟他对视一秒,她别过脸,继续看着大屏幕,神色泰然。 蒋卿云听到薛宁的话,脸色变了变,维持着高贵优雅的姿态,坐到顾旭白另一侧的椅子上:“旭白,不介绍下吗?哪家的小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 “朋友的妹妹。”顾旭白挪了挪身子,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在薛宁颈后轻轻地碰触,一下一下,跟弹琴似的。 薛宁被他撩得有些不舒服,但手没法动,又不好弄出太大的动作,只能坐着不动。 “原来是朋友的妹妹。”蒋卿云脸上露出放松的微笑,身体微倾,手臂从顾旭白胸前横过去,落到薛宁面前,“你好,我是旭白的女朋友蒋卿云,你以后可以叫我卿云姐。” “蒋小姐好,我的手不方便,不好意思。”薛宁垂下眼帘,淡淡地看着蒋卿云的手。那是一双常年练拳的手,骨节显粗,虎口的位置,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个女人不简单呐,而且前女友和女朋友,差别大了去了……薛宁弯起唇角,悄悄踢了顾旭白一脚。 “没关系,是我粗心了……”蒋卿云把手收回去,镇定自若地跟顾旭白介绍第二件拍品的特点。她的嗓音很好听,绵绵的,咬字却特别的清晰,又柔又媚,听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思路走。 意识到她的古玩知识不浅,薛宁暗暗蹙眉,伸脚去踢梁秋:“梁秋,你要拍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卿云嫂子说什么值得收藏,我就拍什么。”梁秋说着就往她身边挪了下,头挨着她的头悄悄咬耳朵,态度亲昵。 顾旭白见状,眸光沉了沉,突然抽回自己的手,起身,不由分说地把梁秋拎起来,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回头抓起薛宁:“回家。” 薛宁有种自己即将被人分尸的错觉,才站起来,蒋卿云就挡到了她的面前。只不过,她没有看薛宁,而是盯着顾旭白。 蒋卿云的眼中有惊疑,有不甘和愤怒,还有几许幽怨,密密匝匝的目光,像一张网,牢牢地锁定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她看着他,眼眶似有雾气弥漫,精心修饰过的眉蹙起,眉心拧出深深的皱褶。绵软如水的嗓音,在她开口一瞬间,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热度:“她是谁的妹妹?” 顾旭白不说话,也不看她,而是低下头,仔细地帮薛宁把外套的拉锁拉好,掸平衣服上的皱褶。 “二……哥,你送石膏侠回去吧,我陪嫂子再看一会儿。”梁秋及时发挥他的狗腿子本质,冲上去隔开两人的距离,并悄悄冲薛宁使了个眼色:快走。顾旭白手臂一伸,从容地将薛宁拉过来,自然而然地揽着她的肩膀,抬脚往外走。 蒋卿云僵在原地,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久久回不过神来。顾旭白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没回来之前,他跟自己通话还是很热情的。那样的热情一如四年前,不曾褪色分毫。 为何见面,他会如此疏离。只是对她疏离,而对薛宁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他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在故布疑云? “嫂子……”梁秋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拉她重新坐下,刻意压低了嗓音,“‘太上皇’还是不答应你们在一起,你要理解二哥,而且你看石膏侠那个样,他能做什么呀。” 蒋卿云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视线落向刚呈上来的物件,冷冽地开口:“小秋,你跟我说实话,你二哥他真的是为了我吗?” “必须是啊!”梁秋一脸笃定,“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被叫回老宅去了,听小天说,‘太上皇’差点气出心脏病。” 梁秋说完,顺便把薛宁贬低一通,抖出真相:“他找了个比你差那么多的,你想想,‘太上皇’权衡之后会怎么选。他老人家年纪大,可是不糊涂,你忍忍就过去了不是,我二哥那么洁身自好的人,不会背着你出轨的。” 蒋卿云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顾旭白对她从来没那么温柔过,就算是做戏,借此逼着顾老让步,也没有必要演得这么真实。吐出口气,正好手机有电话进来,她打开包拿出来看了眼,抱歉地冲梁秋点点头,起身匆匆走开。 梁秋微微转动了下脖子,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坐直回去,把手机的耳机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第二件拍品。顾旭白这次到底在搞什么,他看不懂,邵修筠也看不懂。 不过真让他选,他肯定举双脚投票选薛宁,太对他的胃口了。蒋卿云是挺美的,身材也够辣,就是有点假。明明不是公主,却总端着公主的架子。而且她走得突然,回来得也突然,谁也不知道她跟顾旭白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两人交往,明显是奔着结婚去的,婚房都准备好了。结果顾老爷子极力反对,顾旭白一怒之下投笔从戎,蒋卿云远走国外,若不是年初顾旭白手术后眼睛实在没法恢复,他肯定不会回来。 他回来了就意味着,齐家管了这么多年的君安,最后还是姓顾。齐博远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自然舍不得让出去,否则也不会纵容齐天宇胡闹。而蒋卿云回来的时间也恰恰好,正巧就是股东大会那天,微妙得让人没法不联想。 只可惜,计划好的一场的戏,愣生生地被薛宁给破坏殆尽。顾旭白没受伤,蒋卿云自然没法在他病床前表演衣不解带的深情戏码,勾起老爷子的滔天怒火。股东大会虽然延后再开,但齐博远还想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安稳,怕是难咯。 顾旭白把薛宁带回锦湖,去书房给她拿了一沓的资料,跟着不由分说地把她抓去主卧室。 薛宁站得笔直,微微仰起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顾旭白?” 顾旭白抿着唇,目光在她留着牙印的唇上停留片刻,抱起她放到床上,动手解开她身上羽绒服斗篷的拉锁,小心帮她脱下,随手丢到地上。别墅有中央空调,气温并不是很低,可薛宁还是瑟缩了下,手臂上冒出大片鸡皮疙瘩。 顾旭白把她剥了溜光,抱去浴室,指尖刮过她白皙细致的皮肤,留下无数条细细的印子:“不许跑。”他见过的女人不算多,也跟人交往过,却是第一次想要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那天在工地被她撞开,眼睁睁看她倒下的那个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胸口深处有东西碎开的声音。明知道她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他还是想留下她,想要护着她。 “我没跑。”薛宁波澜不兴地看着他把衣服也脱了,露出胸口结实的肌肉,脸上没有半分羞耻,“我要走的时候,你不能拦我。” “好。”顾旭白说着便拧开了花洒…… 重新回到卧室,薛宁烧得浑身滚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口,闭着眼闷闷出声:“顾旭白?” “别说话。”顾旭白抱着她吻了很久,松开手躺回去,关了灯,手臂自然而然地横到她腰上,低沉浑厚的嗓音有点哑,“睡觉。” 薛宁睁开眼,眨了眨,复又闭上,都那样了居然还能忍得住,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睁着眼躺了一整晚,早上顾旭白起床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薛宁赖到八点,起床去书房翻他给自己的三场拍卖会全部的拍品资料,看完,用脚夹住手机开了免提给苏先生打电话。顾旭白给的资料跟他查到的差不多,都是很官方的记录。 黄绫的第一手卖家和买家都是华裔。五年前纽约佳士得私人珍藏专场,一名年约二十四岁的华裔女子提供了该藏品,并表示是家传下来的。可惜黄绫上只有玺章而没有抬头,被认为是赝品,拍出的价格很低。 薛宁知道那个女人在说谎,因为这件东西,最早出现的时间是七年前!电话接通,她说了下自己的想法,不料苏先生一口反对。 “那我等手好了就过去。”薛宁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我一会儿去见滕医生。” 苏先生没再说什么,叮嘱一番就把电话挂了。 薛宁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垂着的双手,起身出了书房。手上的石膏还得十来天才能拆,虽然不痛了,但是复健还是很麻烦。 吃过早餐,崔立珩的车子也到了门外。只是她一出门就被保镖给拦住了,保镖面无表情地表示,没有顾旭白的允许,她不能离开这里。 薛宁略觉无语,让崔立珩帮自己把手机拿出来,帮她打电话给顾旭白。呼叫铃响了许久,快要中断时才接通。她“喂”了一声,确定是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得出趟门,三个小时后回来。” 抿着唇听他说完,薛宁把滕医生的地址给他,有点郁闷。通话结束,围在雨棚周围的保镖散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薛宁上了车,怅然吐出一口气。 来了海城之后,苏先生只有说正事的时候,才会严厉一些,平时都是笑眯眯的,也不把她当小孩看。崔立珩虽然也管她,不过他只管照顾她,绝对没有这么霸道又讨厌。 “你先把伤养好,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了,你爸的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清楚的,别急。”崔立珩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脸上写满了无奈,“苏先生已经在安排人去跟了,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 薛宁懒懒地靠着椅背,眼神没有聚焦地望向前方:“我给自己十年,这案子查不到真相,找不到我哥,我也不会继续苟活,太累了。” “你还有我跟苏先生,你真舍得?”崔立珩的脸色沉下去,看着有些吓人。 薛宁慢慢转过头,素净的面容浮起自嘲的笑,隐约透出几分看破红尘的苍凉:“救命之恩咱早就相抵了,我不能继续拖累你们,七年够长了,我多活了这么久,很知足。” 崔立珩不说话,神色专注地盯着前方。她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总觉得她还有事瞒着自己跟苏先生。 滕医生的治疗中心离锦湖有些远,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薛宁跟着滕医生的助手进了治疗室,在躺椅上坐下,等着他把准备工作做完,很平静地开口:“这个月晕倒了两次,心悸的现象出现了四次,出现过一次幻觉,有过一次过激的举动。” “又打人了?”滕逸把把沙漏放到一旁,脸上浮起温暖的笑容,端起桌上的水杯,喂她喝了一口水,“手臂是因为出现幻觉伤的?我看到网友上传的视频了,苏先生那天也给我来了电话。” 薛宁点头,苦笑着闭上眼:“每次来跟您说话,我其实都很难受,可是我不想苏先生担心。” “我知道,那你好好睡一觉,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滕逸看着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薛宁是他接触过的最奇怪的病人,他所知道的情况,都是苏先生说的,她自己很少开口提,并且对他的催眠完全免疫。他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让她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催眠状态。 天空有些阴沉,治疗室里开着一盏顶灯,乳白色的光线将室内照得十分的明亮。薛宁安静地躺下,什么都不想,放任着自己的大脑进入空白状态。 半睡半醒之际,耳边听到尖锐的消防鸣笛,薛宁条件反射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脸朝着窗户,目光空洞。警笛声从楼下呼啸而过,渐渐小了下去,直到一点都听不到。她一动不动,嗓音飘忽:“滕医生,您见过被火烧得全身溃烂,只剩一口气的人吗?” 滕逸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闻言愣了下,刚想说没有,就听到她用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徐徐补充:“我见过,被烧的人是我爸,他是个警察。” 薛宁说完,眼睛再次闭上,直挺挺地倒进椅子里。 “薛宁!”滕逸大惊,丢开手里的书过去,紧张试探她的脉搏。与此同时,治疗室的房门也被人重重推开。 连载答题 未完待续:薛宁踏上复仇之路,前方危机重重,她该如何自保?顾旭白暗中调查薛宁,他与她是敌是友? 爱与恨,虚与诚,他们的感情将要如何继续…… 留言上墙,点赞数第一,送《顾盼一生》实体书一本。 《顾盼一生》即将上市!戳阅读原文,即可预定。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ninganzx.com/nasxw/527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