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1/4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临江仙.同学会

  常忆塾前驱竹马,流光几送春归。廊深草碧紫薇肥,相知千日短,岁岁醉芳菲。   廿载风霜颜色老,重来烟雨霏霏。金波半盏久相违,不言前夕事,坐看落花飞。

从教感怀塾中岁月乏寒暑,桃李堂前几度春。青草频生催白发,流光易转愧西宾。小荷有志出新角,老蚌无言孕后尘。但得年年花事好,蒲葵扇底乐清贫。注:西宾是汉代对教师的尊称。

浪淘沙.读戴复古诗有感   不爱绮罗香,亦谢华堂。与君把盏共斜阳。常喜深闺超物外,诗酒成双。   底事又飞霜,人散风凉。由来情字远春光?但使飞花频入梦,莫问愁肠。七律·丹江早春东君信使寻芳至,独立寒枝瑟缩鸣。方念苍山无翠色。复嗔老树少莺声。昨宵骤雪春江冷。何日单衫碧羽轻。遥寄晚来新燕子,迟飞塞北待清明。古文日记:

  乙未初春,古文开课,诸友云集。时香气盈室,诗意盎然,可坐而论道,可曲水流觞,可击节叹赏,可对月无言……人生至乐莫过于此。记之,幸甚!

古文日记:   今日课,陶生问曰:一月不见,师何其丰腴也!果何故哉?   遂以目睥睨之,生怯,笑退。

古文日记:   夜读《红楼梦》,掩卷长叹,惶惶自失。   人生天地间,恍然一梦,富贵若此,终成土灰。   然则何物终为贵?细品之,曰肝胆,曰心胸,曰挚亲诤友,曰淡酒对月,曰林下流泉。   唯不可托付终身者,阿堵物也。

古文日记:   祖母年幼时闻屋外哭声不止,出看,乃邻居郑姓人家新丧,正往村头土地庙报庙。祖母随至村口,忽见死者骑高头大马迎面而来,擦身而过,祖母躲闪不及,归家即病入膏肓,遍延名医无果。   一午后,忽见年轻男子携两老妪自屋外来,飘然上炕。其中一老妪翻检手中册页,自言无空处可录名,男子亦从头翻看,果无落笔之处。   三人出门,倏忽不见。   祖母旋愈。始信世有阎罗,从此潜心道教,每日跪香,年九十二岁而终。

古文日记:   今日婆母出殡,白雪苍苍,天地含悲。   哀其辛劳一生,命运多舛,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服侍瘫痪夫君,阅尽人间悲苦。   唯爱洁净,居室纤尘不染,每日打扫庭院,致室无杂尘,院无杂草。   偶有闲暇,于院中各处植奇卉无数,自初春至深秋,芍药,玫瑰,海棠,牡丹竞相开放,雨后尤放奇香……婆母每日徜徉其间,怡然忘却凡事,转瞬半世。   今日往生,惟愿其升天掌管花司,终日与桃李为伍,再无尘世困扰。古文日记:   吾友张兄,善豪饮,状莽汉也。自言善易经,工推卦。每于牌局前推算座次,甄选吉位,偶有所中。   尝于某年初言之凿凿,某君六月卒,众皆犹疑。至是日,早起坐等音讯,该人无恙,而张所饲小鸟暴毙。张大懊恼,谓己与文王神算仅一步之差矣。

古文日记:   姑丈笃信佛教,姑母往生后,姑丈以古稀之龄执意出家。壬辰年,姑丈八十有六,于山海关裘皮沟水库旁寺庙清修。余往探望,问及何因舍弃尘缘,姑丈闭目半日,言旧事若干,仅转述其一:   昔年姑父姑母游于南方古寺,进山门有胖大和尚立于侧,见姑丈则大惊乃至痛哭不已。四目相对,姑丈亦悲从心来,涕泪滂沱,外物皆恍然不见。二人执手大放悲声,后竟齐委于地,围观者甚众。   须臾,姑丈心内渐明,和尚亦止悲声,相搀而起。有年长居士云:二人乃前世姻缘矣。   继而和尚邀姑母姑丈入寺进食斋饭,擀面杖竟长六尺有余。   姑丈言及此,似心有不甘:前世姻缘?彼胖大如斯。

古文日记:   吾兄敏而多才。   童稚时,与兄争执,其大愤懑。拟于壁上书:田冬梅大王八。书至“梅”忽忘写法,遂以己名“刚”字为代。   父母归,见壁上赫然大字:田冬刚大王八,顿时绝倒,亲友间传为笑谈。

古文日记:   庚辰年间,吾至吉林山中,为祖母寿。   席间一女子,真绝色也。不施脂粉,粗衣敝履,浅笑嫣然。纵坊间华服女子,亦不及万一也。唯不见发,日罩青色布帽,更增雅致。   叔云此乃邻家女,自幼居山中,自知身患绝症而不自伤,恍若他人事。   观其夫,混沌村夫,杂于人群泯然难辩也。女奉茶加衣,状极温婉。   不以貌自恃,不以病自苦,纵观古今饱学之士,几人能尔。

古文日记:   自幼喜读书。   十余年前,舅父尝以线装《绣像版三国志演义》见赠,嘱余细读。该书刊自法租界,绣像栩栩如生,呼之若出。   廿载前家父自山东归,赠先祖所留光绪年间《论语补注》一套,封页有先人小楷题字若干,亦爱若至宝。   而今舅父已逝,父年届古稀。余每日碌碌,唯读书一事不敢稍废。志趣使然,亦恐违先辈所望尔。

古文日记:   吾侄田昊,家人甚爱之,惯以幼犬相称。   某日自外归,见祖父,父,姑母三人斗地主。姑母戏之曰:犬父输矣。   昊愤然曰:吾非犬。   俄而转询其父:爹,汝输哉?

古文日记:   婶母王氏,年六旬。   善女红,犹工编织。昔年亲戚所著衣裤,皆其所出。家中杂事莫不尽心,合家称之王熙凤。   十余载前,吾大病,其时母早逝,婶每晚备精美餐食,送至医所。楼高,上下颇吃力,然一日不辍,半月有余。   后多日不见婶母,细问方知,吾入院之初,其以痔疮之疾甫出院,吾方痊愈,其疾以劳累之故骤发,复入院矣。

古文日记:   吾年幼时,后园植沙果树,所结果实半数垂于邻家。   父每扣其扉,谓邻叟曰:自取之,万勿推让。   某日归家,见弄里无赖立于墙头,正以布袋窃果,见父大赧,进退两难。   父缘梯上墙,折大枝以赠,温言相勉:宜多取,以遗家人。   及吾年长,与一友交恶。   父问曰:古人何言哉?   吾低声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父更言之:人之所思,焉能奚齐,汝安能独自是而非人哉!   以上诸事,终身不忘。

古文日记:   幼时归鲁,每值春节,堂中家谱高悬。   族中长辈尝言旧事。   曾祖锡令公,传承道家一炷香教。剪辫后短发垂肩,体颀长,美风姿。   每日悬壶出诊或率众祭拜天地,邑中乡亲俱信服。   家有六子及诸女,曾祖不事农桑,家中农活及杂事均由二弟代劳。   二祖每日为侄辈劳作,终身未娶,后辈每言之,皆感佩焉。   时余年幼,见家中自制黄酒以大缸蓄之,味绵长,易入口。常于长辈讲经论史之际偷饮,顷刻腾云驾雾,恍若神仙矣。古文日记:昔有同僚,王氏军友。面粗黑,祖辈务农,因其学于师范而受聘学馆。军友年少,性洒脱,有豪侠气。喜书大字,曾以古人碑帖相赠,至今留存。某夏,同僚张女自外归,见军友缘学馆楼梯而下。至屋始觉被盗。遂告官,力指军友为贼,将其押赴有司。军友大怨愤,过一日乃招,自言受刑,其父付罚金方释。然赃物无处寻获,草结案。张女每言及此,必洋洋自诩,反复推演细枝末节,料定非军友无他。自此军友去职远走他乡,临别大哭,余亦怅然莫名。此事距今已近廿载,常徘徊自忖,倘其果为贼,则万事休矣。若当日之事确系乌有,其此生悲愤何人能解?遂以此事诫馆内后生:凡事无确证,宁信其无,于人于己,俱放生路。古文日记:   昔年独游泰山,至峰回路转处,大雾弥漫,天地昏黑,回望无人。但觉天地浩渺,恍然不知己身何处。回想凡俗种种,俱为云烟。名利之争,营营而已。   隔年,居于深山寺庙数日。再入红尘,但觉噪声盈耳,车马纷繁,茫茫然,不知何故置身其中。   遂常诫己:世事皆幻象,熙来攘往,终归尘土。唯默守初心,方不坠凡俗。   然则此生果非大梦耶?古文日记:   高中某美术女教师,年高病目,读书不缀。   吾少时喜文,偶入办公室,其执手笑曰:我等皆为汝读者,虽未授课,然时时   及毕业,与师言学画之志,师大欣然,毕具用品,约每周授课而不收束脩之资。   然吾一课后再无踪迹,日与同窗出游,虚掷光阴。久之,师延相熟者带话:不学,速归书。   惶惶而至,师面色严峻,端坐桌旁,惟应答而已,不复多一语。   自此再不轻言为学。盖学习者,非一人之事,非深思,勿入门内。学必有恒,方无愧恩师倾尽心力耳。

古文日记:   余自幼喜文而不得甚解,每摘佳句喜不自胜,必伺机应用。   某日温书,得一词,恰逢兄吹口哨自外归。遂大喜,待其行至至父母前,乃以手击书,朗声曰:小小年纪吹口哨,成何休统。   举家爆笑,盖“成何体统”之误矣。

古文日记:   打架,男子所专之事也,然吾亦偶为之。   幼时羸弱,前桌女生极凶悍,蓄长甲,常无故发难,吾手背终日鲜血淋漓。及长,遍读豪侠小说,甚恶倚强凌弱之辈,每欲除之后快。   数学班有生王某,家贫,性聪慧。王母右手残,以闹市出售饮料为生,然从不拖欠束脩之资。王父酒肉之徒也,每日昏然。因有低保,常以离婚要挟王母。王母提及所受欺凌辄潸然泪下。后终不堪虐待,遂与离,携子回归兄嫂家勉强度日。   王父大愤懑,每于校内追堵王生母子。某日终为所见,飞起一脚正中王母肋下,其倒地呻吟不止,王生呆立哭号。吾搀扶王母入室内躲避。   王父欲入室,被吾以重掌击胸,仰面倒地。王母报警,此事方止。   此乃今生首次与人动武,因其常年饮酒,方能一触即倒。   然世上之事,终能以蛮力取胜乎?奸恶之徒,何以层出不穷?昔者鲁迅先生缘何弃医从文?   盖“教育”二字为世上首要之事,开智,向善,使世上少如王父之人,师之要务也。   幸哉,此生从教。古文日记:   父兄自南归,兄笑曰:父顽童矣,自广西始以矿泉水瓶置白沙若干,逢安检必开包验视,繁甚。   父不言,唯笑而已。   俄而伺兄出,曰:此白沙产地甚廖,料汝必爱,是以负还。

古文日记:   张叔永寿,父之好友也。昨岁,方自青岛归即至学校,知父已往宁安,大急。吾劝之:叔少坐,父半日便回。不听,遂租车急往,以期早见。   老友之谊若是。   今春,父常惴惴:永寿年来音讯断绝,莫辞世焉?每日惦念,戚然不乐。嘱晚辈代为找寻,终获悉张叔已于昨岁因车祸作古,父大恸。   吾师刘士杰,年七十有七,与刘国仲先生善。国仲先生辞世,师大恸,致目赤心悸。作挽联曰:有情难挽汝,无语慰余生。   旋致力于为先生整理遗稿。师长夜不眠,倾尽心力,语法,标点皆反复校验,唯求无错。身心俱疲,众弟子力劝无果。历时一年,《国学读本》,《国仲先生追思集》二书终付梓。师劳苦最多,然周年祭奠之日,辞谢媒体采访,亦不登台,悄然坐于幕侧闭目倾听,任胸中风云万千。   呜呼,老人之重情重诺,岂少壮之人所能及哉!

古文日记:   与宋氏女相识廿载有余,其言谈诙谐,听者每为之解颐。   某日,宋女正色曰:吾夫今险遇刺,赖佛保佑,幸免。终为善有善报。   众惊问其故,乃曰:与夫争执,气极,举刀方欲刺,忽念吾系礼佛之人,乃罢,岂非佛祖护佑?

古文日记:   南市街老妪年愈九旬,独居。其子容仪雅秀,往来探望殷勤备至,翩翩君子也,人皆称孝。   邻妇偶入室闲谈,老妪涕泪齐下,言其子每归家,伺无人,则痛批其母脸颊:老畜,胡不早死。至人前,复嘘寒问暖,貌殷殷然。   嗟夫!世人多为表象蒙蔽,然因缘果报,终究不爽,如鬼之画皮,日久必现原形,为世所唾矣。

古文日记:   那厮,饱学之士也,家中藏书颇丰。   吾曾以《唐诗三百首》为试,其能完诵者十之七八。   尝延友至其所,启书柜曰:尽去之,非观则无用,徒占他人资源。   吾颇受教,亦不自珍所藏,千书散尽,唯物尽其用尔。   自此视那厮为一事之师。

古文日记:   数载前,曾至山海关百余里处寺庙盘桓数日,至今心存向往。   其寺一面傍水,三面环山,水库内仙鹤,天鹅共存。清晨白雾弥漫,水波潋滟,二鸟或鸣或立,翩然往来,殊为奇景。   常与姑丈于午后登山,苹果树,核桃树环于寺外,野兔回眸于草丛间,见人来,凝视良久,倏然不见。   山下有路宽丈许,逢雨季,水从上而下,漫路而倾于水库,恍如瀑布矣。   路之尽头为长城,烽火台于茫茫山雾中或隐或现。寺中僧人皆视长城为禁地,提之色变,无敢近者。盖建长城时死伤过多,怨气极重之故也。

古文日记:   三叔,从警三十余载,现每日弄孙为乐。性温和,余常笑曰:何以供职多年而不见丝毫警气?   昨日广汇周年酬客,三叔与众亲戚皆往抽奖。欲得菜刀,排烟罩,挂烫机三物。   店内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忽见扶梯超重倒行,前人纷纷跌落,后人哗然后退。三叔方至梯前,惊见一幼童倒于入口处,扶梯继续倒行,其状殆矣。三叔无半分迟疑,跨步向前,振臂方将小儿拽出,数人已从梯上压落。   幼童祖父感激涕零,连称多谢兄台,而三叔唯笑而已,再无方才果敢之态。古文日记:   吾少家贫,十余岁时逢假期则打工,尝遇二三事。   距家十余里有食品厂,招短工包糖,时不足半月者不发薪。与同学皆以童工应聘。监工为宋氏老妪,貌恶寡言。初,宋待吾辈尚可,十余日后则动辄勃然作色,口出恶言,百般苛责。与同学不堪欺辱,辞工以归,至家方悟半月之期渐近,数日之劳皆归宋矣。   后,又至菜库剪豆角。盖剪去豆角两端,以为速冻之用。吾年幼力薄,半日方剪得一麻袋,欣欣然拖至女检验员处,其仅斜视一眼即曰:不合格。旋即拽袋尾处,把豆角尽数扬开,与满地尘土混为一体。   此二事记忆颇深,成年后亦屡屡思及。少年求职诸多不易,初入职场,惶惶如离家之幼犬,全无依靠。是以凡有新入职人员,必全力善待,以护周全,不使其重复吾少时之路也。

古文日记:   腊月,厦门人氏,张姊小友也。祖籍辽宁,体瘦善饮。   尝于宴席间,为入厕者送行三杯,归则接风三杯,十余人轮回往复而色不变。   又于中午,饮白酒,干红,啤酒若干,下午至歌厅四五啤酒,晚至饭店六七瓶啤酒加大碗面,再至串店仍频举杯,作陪男士或伏案,或告退,或失忆。   某日,张姊之友相邀以宴,语腊月曰:吾同僚宋某长于酒,每自诩,今子试之。   至开宴,诸友团坐,宋举杯邀饮,方致辞,众斥腊月:不善饮,胡为举杯,以兄为外人乎?   腊月闻言停杯,宋见之朗声曰:今不足三瓶者勿离席。遂力劝,腊月羞赧应对。俄而,宋面赤如血,呆坐无言,后欲离席入厕。腊月为之送行五杯,复接风五杯,循环往复而宋入厕益切。终不支,嗒然颓坐,不复一言。   腊月,三十有余,性豪爽,貌美腰纤,张姊与吾之好友。现年长,虽不为年少之酒戏,然每思之解颐,概为平生快意事之一也。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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